第90章：夜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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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房門叩響的聲音，準備上床睡覺的何皓安問：“誰啊？我要睡覺了。”
“是我。”黎秀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，明顯是哭過。
何皓安過去開門，看到雙眼含淚的黎秀宜，他詫然：“媽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黎秀宜吸了吸鼻子，難受地把臉別向一邊，她在兒子面前，從來就是一個強勢的母親，她怎麽會想到時間過的這麽快，轉眼媽媽的羽翼已經保護不了長大的兒子，反而在委屈難過的時候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兒子尋求安慰。
何皓安挽著黎秀宜的肩，讓她坐到房間的沙發上，抽出紙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。屈膝蹲在母親面前，握住她覆在膝蓋上的手，“和爸爸吵架啦？”
黎秀宜點頭，咽下唾沫，她說：“皓安，我告訴你，以後結婚，千萬不要找自己喜歡的，要找就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。”
“找一個彼此喜歡的不是更好嗎？”何皓安起身走到窗臺，目光平靜地看著那盆鮮艷的黃色玫瑰。
“能找到彼此喜歡的人更好。我是說萬一，萬一遇到是你單方面一廂情願的愛情，我看就算了。那種感情就算結婚了，也是在日日夜夜的煎熬和痛苦中度過。就像我和你爸爸，我對你爸爸的愛，就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。”黎秀宜說到這裏，眼淚又忍不住嘩嘩落下。
“爸爸愛的人，是瀟瀟阿姨吧。媽，活著的人為什麽要跟已經死去的人比呢？瀟瀟阿姨都走了二十多年，你又何必還吃她的醋。你在嫉妒她帶走爸爸愛的同時，也許她在羨慕你可以和爸爸白頭到老。”
聽兒子這麽一說，黎秀宜的心裏終於釋然了些。
“這些年，如果你真心誠意地對待大哥，也許爸爸早就愛上你了。”何皓安說。
黎秀宜好不容易轉晴的心情，又被兒子的話打擊得梨花帶雨。
如果連兒子都覺得她對何紀超不好，那何正淳肯定更這麽認為。
她拭去眼淚起身出去，手握住開門的門把，回過頭，看著窗前頎長而立的何皓安，她問：“何紀超是不是偷偷回來了？”
銀色的月光和昏色的燈光交融，讓深秋的街頭格外清冷。
從喧囂覆雜的岸算酒吧出來，林悅媛靠著路邊的燈柱，安靜等待何紀超出來。
常宇把車開過來，特地在她跟前停下。降下車窗，從駕駛室探出頭，他痞邪地笑道：“上車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林悅媛只當他是真這麽客氣。
常宇瞥了眼從酒吧出來的何紀超，也沒勉強，在升起車窗之前，他好心提醒：“大半夜的，最好是別站在柱子底下，容易被人誤會。”說完，一腳把油門踩到底，揚長而去。
林悅媛只覺得莫名其妙，和常宇說話的工夫，也沒註意何紀超已經走到跟前了。
何紀超一聲不吭地從她身旁穿過去，要不是林悅媛發現及時，否則這人就從她眼皮底下溜了。
坐上車後，林悅媛也沒著急開車離開，歪著頭盯著何紀超一張生悶氣的臉，自以為是地安慰他：“你也別太心急，那只山羊總會出現的。其實我已經猜到他今晚出現的可能性不大，你想想啊，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，他肯定得躲一陣子才敢出來。”
何紀超靠著椅背，將臉別向窗外，對她的話置之不理。
林悅媛納悶，來前還好好的，怎麽又變成啞巴了？她虛虛地咳了兩聲，伸手去拍他的胳膊，“誒，你怎麽了？出什麽事啦？”眼珠一轉，打算跟他開個玩笑，“你是不是看上了今晚那個跳舞特別好的辣妹？”
何紀超回頭剜她一眼，又把眼睛看著窗外。
“我看人家常公子挺在意的，以為你們男人都會喜歡。”林悅媛掛好車檔，輕踩油門把車開到馬路上。
何紀超依舊不吱聲，一動不動的樣子，林悅媛還以為他是睡著了。
她突然覺得這場景好生熟悉，記得那次去白晶晶家，因為白晶晶吻了何紀超，她生氣不理他，表情就跟他現在一樣。
她把車子靠路邊停下，側過身睨著他留給她的後背，在他肩上使勁拍了兩下，“誒，你是不是在吃誰的醋啊？總該不是我吧？”
何紀超不淡定地扭回頭，猝不及防地對上她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眸，本來還想發脾氣，看著她的眼睛像星光閃爍，他竟有些失神，然後就忘了自己要幹嘛了。
“我們現在去哪？”林悅媛問。
“回引河別墅。”何紀超重新靠回椅背上，瞇著眼睛不再說話。
深夜的郊區公路上，四下萬籟俱寂。
路邊鮮少有住戶，就算偶爾有民房閃過，窗戶也是黑漆漆的，沒有半點光。
林悅媛倒不怕走夜路，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打盹。
“你為什麽到何家來？”何紀超根本沒睡著，怕她夜間開車會害怕，想了半天，才想出這麽個話題來。
突如其來的聲音，讓她握方向盤的手輕輕抖了下。偏過頭去瞥了眼何紀超，她齜牙一笑：“原來你沒睡啊。”
何紀超換了個舒服的坐姿。
“你問我為什麽到何家來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何紀超對她的話盡量做出有聲的回應。
“哎，這有什麽為什麽的，混口飯吃唄。再說了，我喜歡擺弄花花草草，何家這份工作，多少人羨慕啊。工作輕松，工資開得也高，最重要的是，還有你這麽一個大帥哥在眼皮底下晃悠，多賞心悅目啊。”
後面那句不著調的話，他直接忽略掉。
“一份下人的工作，會讓你的前途受到很大限制，你還年輕，沒有必要貪圖穩定放棄更好的發展。”
林悅媛有些意外他會跟她說這種大道理的話。這樣的何紀超，好像比平時多了些人情味和真實感。
“在何家工作怎麽會沒有發展前途呢？我實話告訴你吧，你爸啊，還打算讓我去法國深造呢，一切費用他出。當然，前提條件是要照顧好你這位何大少爺的生活。”
何紀超沒什麽太大的反應。
林悅媛裝作很可惜地說：“要不是你偷偷跑回來，這會我已經在申請出國留學的簽證。你看看吧，你對我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。”
何紀超哼了聲。
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沈默，林悅媛也不知道副駕駛上的人是不是已經睡了。她故意咳了幾下，見他翻了個身，不由得嘀咕：“到底睡沒睡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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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。”黎秀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，明顯是哭過。
何皓安過去開門，看到雙眼含淚的黎秀宜，他詫然：“媽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黎秀宜吸了吸鼻子，難受地把臉別向一邊，她在兒子面前，從來就是一個強勢的母親，她怎麽會想到時間過的這麽快，轉眼媽媽的羽翼已經保護不了長大的兒子，反而在委屈難過的時候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兒子尋求安慰。
何皓安挽著黎秀宜的肩，讓她坐到房間的沙發上，抽出紙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。屈膝蹲在母親面前，握住她覆在膝蓋上的手，“和爸爸吵架啦？”
黎秀宜點頭，咽下唾沫，她說：“皓安，我告訴你，以後結婚，千萬不要找自己喜歡的，要找就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。”
“找一個彼此喜歡的不是更好嗎？”何皓安起身走到窗臺，目光平靜地看著那盆鮮艷的黃色玫瑰。
“能找到彼此喜歡的人更好。我是說萬一，萬一遇到是你單方面一廂情願的愛情，我看就算了。那種感情就算結婚了，也是在日日夜夜的煎熬和痛苦中度過。就像我和你爸爸，我對你爸爸的愛，就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。”黎秀宜說到這裏，眼淚又忍不住嘩嘩落下。
“爸爸愛的人，是瀟瀟阿姨吧。媽，活著的人為什麽要跟已經死去的人比呢？瀟瀟阿姨都走了二十多年，你又何必還吃她的醋。你在嫉妒她帶走爸爸愛的同時，也許她在羨慕你可以和爸爸白頭到老。”
聽兒子這麽一說，黎秀宜的心裏終於釋然了些。
“這些年，如果你真心誠意地對待大哥，也許爸爸早就愛上你了。”何皓安說。
黎秀宜好不容易轉晴的心情，又被兒子的話打擊得梨花帶雨。
如果連兒子都覺得她對何紀超不好，那何正淳肯定更這麽認為。
她拭去眼淚起身出去，手握住開門的門把，回過頭，看著窗前頎長而立的何皓安，她問：“何紀超是不是偷偷回來了？”
銀色的月光和昏色的燈光交融，讓深秋的街頭格外清冷。
從喧囂覆雜的岸算酒吧出來，林悅媛靠著路邊的燈柱，安靜等待何紀超出來。
常宇把車開過來，特地在她跟前停下。降下車窗，從駕駛室探出頭，他痞邪地笑道：“上車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林悅媛只當他是真這麽客氣。
常宇瞥了眼從酒吧出來的何紀超，也沒勉強，在升起車窗之前，他好心提醒：“大半夜的，最好是別站在柱子底下，容易被人誤會。”說完，一腳把油門踩到底，揚長而去。
林悅媛只覺得莫名其妙，和常宇說話的工夫，也沒註意何紀超已經走到跟前了。
何紀超一聲不吭地從她身旁穿過去，要不是林悅媛發現及時，否則這人就從她眼皮底下溜了。
坐上車後，林悅媛也沒著急開車離開，歪著頭盯著何紀超一張生悶氣的臉，自以為是地安慰他：“你也別太心急，那只山羊總會出現的。其實我已經猜到他今晚出現的可能性不大，你想想啊，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，他肯定得躲一陣子才敢出來。”
何紀超靠著椅背，將臉別向窗外，對她的話置之不理。
林悅媛納悶，來前還好好的，怎麽又變成啞巴了？她虛虛地咳了兩聲，伸手去拍他的胳膊，“誒，你怎麽了？出什麽事啦？”眼珠一轉，打算跟他開個玩笑，“你是不是看上了今晚那個跳舞特別好的辣妹？”
何紀超回頭剜她一眼，又把眼睛看著窗外。
“我看人家常公子挺在意的，以為你們男人都會喜歡。”林悅媛掛好車檔，輕踩油門把車開到馬路上。
何紀超依舊不吱聲，一動不動的樣子，林悅媛還以為他是睡著了。
她突然覺得這場景好生熟悉，記得那次去白晶晶家，因為白晶晶吻了何紀超，她生氣不理他，表情就跟他現在一樣。
她把車子靠路邊停下，側過身睨著他留給她的後背，在他肩上使勁拍了兩下，“誒，你是不是在吃誰的醋啊？總該不是我吧？”
何紀超不淡定地扭回頭，猝不及防地對上她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眸，本來還想發脾氣，看著她的眼睛像星光閃爍，他竟有些失神，然後就忘了自己要幹嘛了。
“我們現在去哪？”林悅媛問。
“回引河別墅。”何紀超重新靠回椅背上，瞇著眼睛不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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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邊鮮少有住戶，就算偶爾有民房閃過，窗戶也是黑漆漆的，沒有半點光。
林悅媛倒不怕走夜路，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打盹。
“你為什麽到何家來？”何紀超根本沒睡著，怕她夜間開車會害怕，想了半天，才想出這麽個話題來。
突如其來的聲音，讓她握方向盤的手輕輕抖了下。偏過頭去瞥了眼何紀超，她齜牙一笑：“原來你沒睡啊。”
何紀超換了個舒服的坐姿。
“你問我為什麽到何家來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何紀超對她的話盡量做出有聲的回應。
“哎，這有什麽為什麽的，混口飯吃唄。再說了，我喜歡擺弄花花草草，何家這份工作，多少人羨慕啊。工作輕松，工資開得也高，最重要的是，還有你這麽一個大帥哥在眼皮底下晃悠，多賞心悅目啊。”
後面那句不著調的話，他直接忽略掉。
“一份下人的工作，會讓你的前途受到很大限制，你還年輕，沒有必要貪圖穩定放棄更好的發展。”
林悅媛有些意外他會跟她說這種大道理的話。這樣的何紀超，好像比平時多了些人情味和真實感。
“在何家工作怎麽會沒有發展前途呢？我實話告訴你吧，你爸啊，還打算讓我去法國深造呢，一切費用他出。當然，前提條件是要照顧好你這位何大少爺的生活。”
何紀超沒什麽太大的反應。
林悅媛裝作很可惜地說：“要不是你偷偷跑回來，這會我已經在申請出國留學的簽證。你看看吧，你對我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響。”
何紀超哼了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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